周生生沒有產生任何的“羞恥”之心，反而期待地繼續慫恿：“你再打開看看。”

秦湛北耳朵微紅，忍住手顫打開包裝，盒子是從側面打開的，他抖落出裏面的東西，連塑料包裝紙都沒撕開，八個大字齊刷刷地排列在他眼前：五年高考三年模擬。

秦湛北：“······”

周生生笑得趴在桌子上：“誒，你在期待什麽？怎麽會以為我要送你這種東西？”想到他剛才一言難盡的表情，她無法控制地笑得更抽搐了。

秦湛北面無表情地把那一層外殼去掉，只留下純粹的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，然後“啪”的一聲拍在周生生腦袋上，末了覺得還不夠，又拍了一下。

“你幹嘛？”周生生推開他的手，“惱羞成怒啊你？不過等你結婚的時候，我一定一定送給你這個東西。”

秦湛北寡淡地開口：“不用。”

“大家都聽我說一下。”大皮鞋鼓搗來個話筒，拉了根凳子放在中間站上去，以便大家都能夠看到他，“今天呢是我們秦湛北小公舉的生日，我們大家都祝他生日快樂哈。”

小公舉？大家聽到這個詞都不由自主地笑噴了，秦湛北更是黑下臉，這完全與抗霸的身份不符啊。

大皮鞋還在作死：“十八歲呢，是一個分水嶺，這代表我們的小公舉呢可以看一切少兒不宜的碟，還可以做少兒不宜的事情哦。”他笑得賤兮兮的。

“這個呢，是我們這群哥們重籌送給你的。”大皮鞋抱起一個沈重的大箱子，周堯配合地幫他打開，像銷售員一樣站在箱子面前微笑買賣，“蒼老師頂級之作，波多野結衣出道以來最······”

他嘴裏念的是男生們沒有擺上臺面的事，是女生沒有接觸過的事，現在一下子光明正大地說出來，不免讓很多人面紅耳赤。

反觀我們的正主呢，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，指間夾著根煙，手輕輕一彈，灰白色的煙燼簌簌落地，狹長的眸子透過煙霧看著“臺上”。

周生生湊到他邊上：“我怎麽覺得你比喜歡我的禮物還要喜歡他們的禮物呢？”

秦湛北碾滅了煙，眸子下移落到她喝了紅酒嫣紅的唇上，或許是酒精上頭，他竟伸出手摩挲了一下，極好的觸感貼著指腹，那一處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灼熱。

周生生身子僵住，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眼裏。

“呵。”秦湛北低笑了一下，他伸手抓了把頭發，又從煙盒裏倒出支煙來點燃，深深地吸了一大口，進入肺部從嘴裏吐出來，從未有過的身心舒暢。

周生生已經坐回了原位，看著大皮鞋和周堯他們的嬉笑耍瘋，竟有點不敢回頭，他剛才那個動作是什麽意思？

生日快到十二點了，高-潮將至，不知道誰關了燈，空間一下子變得漆黑起來，飯店的服務員推著小車進入包間，八層蛋糕插滿蠟燭，在黑暗的空間裏像是繁星點點。

秦湛北被眾人圍住站在蛋糕面前，燭光映得他臉微熱，有人帶頭唱起生日歌，等到他許完願吹蠟燭的時候，周生生很聰明地跑到了廁所裏躲著，心裏誇獎自己的機智。

外面傳來嬉鬧的聲音，蛋糕穿越大半個包房送到對方的身上，秦湛北首當其沖就是遭殃的一個，從頭到腳，他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，頭發上夾著兩個櫻桃。

他用略幹凈的手指擦去眼角的奶油，忽然想起了什麽，伸手去開包房廁所的門，哢噠一聲，打不開，裏面反鎖了。

蹲在馬桶上的周生生一頓。

秦湛北從櫃子上拿了廁所的鑰匙，匙孔轉動，門被打開，兩人四目相對，周生生從上面慢慢地滑下來，秦湛北嘴角噙著抹不明意味的笑走近，廁所的門被他反手關上，背抵著門留下奶油。

空氣中還隱隱發散著奶油的甜膩味。

周生生眨眨眼睛：“這個，有話好說啊，話說······啊！”

周生生還沒說完的時候秦湛北就已經撲過來了，渾身的奶油將她包圍，他使勁往她身上蹭，沒有半分的顧忌，脖子上、鎖骨間、耳後都是，連呼出的氣都是膩得要死的那種。

周生生嘶喊著：“秦湛北你混蛋！”

秦湛北低頭不說話，只行動，直到她變得跟他一樣，他才慢慢停下來，單手撐在她背後的白色瓷墻上，低低的喘氣之下，她被半環在他胸前，少年足足高出少女一個頭，只要他微微彎腰，就能將她全部摟入懷中。

周生生變成了白胡子老人，看不見底下的臉紅，秦湛北慢慢地彎腰，身高逐漸與她拉平，鼻尖虛空著從額頭滑下來，灼熱的呼吸對方都能夠感受到。

周生生垂在兩側的手捏緊褲縫，胸前微微起伏，就在她以為會發生什麽的時候，秦湛北忽然偏過頭去，語氣中竟帶著點兒自嘲的味道：“算了，不弄你了。”

周生生很少因為一個人胡思亂想，剛才他是想要親她嗎？或是意亂情迷然後想起了他喜歡的那個女孩？

秦湛北先拉開門出去了，只留下滿室的餘香，周生生調整好情緒，沒敢洗臉，怕待會兒還要被弄，她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弄完了，八層的蛋糕都快把墻面給老板重新粉刷了，周堯他們正喊著來拍集體照呢。

壽星自然呆在中間，大皮鞋非得把壽星帽往秦湛北頭上戴，被他給一把打開，無情的話語傳來：“要戴你戴，戴上跟個傻-逼似的。”

看見周生生出來，他沖她一招手，帽子輕松落在她手上。

【戴上跟個傻-逼似的】，周生生還記得這句話，她面無表情地把帽子扔開，沒想到還挺準的，正巧落在米婭頭上，她顯然楞住了，而後身邊響起憋笑的聲音。

周生生真的沒想到這個，她訕訕地開口：“抱歉啊。”

“沒事。”米婭把帽子放回了桌上，臉色卻有些難看。

劉多趕緊打圓場：“小事兒，小事兒，來來來，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，我們得多拍點照紀念一下。”

特意喊了服務員來拍照的，每個人找好位置比好動作，周生生和秦湛北中間隔了一個周堯，在one落下的時候，秦湛北的手悄悄繞過周堯握住周生生的手臂，畫面定格，笑臉定格，青春定格。

送走了班上的人，剩下他們這波玩得好的，現在已經一兩點了，但對他們來說才剛剛開始，幾個人身上還殘留著奶油壓馬路。

大皮鞋和周堯兩個瘋子在前面勾肩搭背地唱小白菜，就差沒抱個娃娃在懷裏了，四哥和劉多依舊甜甜蜜蜜地你儂我儂，周生生和秦湛北兩人在邊上慢慢地走。

一時間，都沒人開口說話。

“周生生，如果你這次考試有300分，我就答應你一個願望。”秦湛北忽然說，月光投下他頎長的身影，側臉像是用畫筆般勾勒的深邃分明。

周生生得意地揚起微笑：“我算過了，我這次起碼有320，你輸定了。”

秦湛北不說話，只是低低地笑，像含了夜風一樣。

周生生的心鮮活地跳動著，她看著腳下的方塊路，一腳一個踩著，走向回家的路，到了分叉口她跟同伴道了再見，伴著蟬鳴踏著月色回家。

難得地，兩點多了，周生雄和靳芳芝還沒睡，客廳的燈大開，像是有意在等她。

周生雄關心地看向她：“怎麽這麽晚才回來？”

周生生正在換鞋，頭也不擡地回：“同學過生日。”

“嗯，過來，有個事兒跟你說。”周生雄沖她招手，眼睛瞟了一眼靳芳芝，那表情似乎是有點兒難以開口。

周生生自嘲地撩起個笑容，走過去坐在兩夫婦的對面，像是故意似的，形成敵對的局面。

周生雄斟酌半天也無法開口，直到靳芳芝給了他一記眼色，他才說出心底的考慮：“這件事，我跟你阿姨商量了好久，對你百利而無一害······”

“直接說吧，什麽事？”周生生涼薄地打斷。

“送你出國。”周生雄到底還是說出口了，“你現在的學習成績我們都知道，也找過你班主任了，連二本都沒什麽機會，所以早出國早好，學工商管理，到時候回來直接進公司。”

“我不。”周生生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，語氣偏激，“你怎麽知道我考不上大學？我已經在好好學了，能不能考上還是個未知數，在還沒有塵埃落定的時候，一切皆有可能。”

周生雄還能聽聽她的這些雞湯，可靳芳芝就不聽了，她果然是商場的老手，一開口都是對自己有利的條件：“好啊，如果你沒有考上大學，那你不僅要出國，而且在未來的十五年裏都不能回國。”

周生生虛晃了一下身子，後退著點頭，語氣寡涼：“真狠！靳芳芝，你的退路真是想得好啊！”

周生雄還在這的，靳芳芝自然不能做得太過分，又打了個太極把球給推走了：“你弟弟現在這副模樣誰造成的你不是不知道，將來公司的繼承權是你，不管你幾時回國公司的繼承權都不會變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除夕快樂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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